通常,纠结要不要坦白的家长们,手里可能都有一个能力将将可以达到“蒙混过关”状态的孩子。因为可以“潜伏”,所以有了要不要告诉老师的犹豫。
为了在最初入学时争取到老师对孩子的帮助,为了减少日后冲突的可能,提前告知孩子的问题行为,给老师打“预防针”,我们又不得不考虑“坦白”。
比如,遇到容忍度不高或者对自闭症不了解的学校,孩子会不会受到比如歧视的二次伤害?学校会不会找理由拒收,让家长有口难言?
向学校暴露孩子有自闭症,坦诚了孩子最核心的障碍,有点像和喜欢的人告白,将可以伤害自己的权力交到了对方的手上。
当昊昊妈妈和老师因孩子的成绩感到着急时,她们立马约在校门口碰头,商讨让昊昊更加适应现在环境的对策。
在老师单独的再三邀请和“激将法”的作用下,昊昊终于鼓起勇气,将自己的答案完完整整写在了黑板上,最终获得了同学们的掌声和老师的10个小印章。
当孩子在学校和同学发生了问题和冲突的时候,家长们需要老师能和自己一起商量对策,能够理解自己的难处,能代替自己为孩子多操点心。
“如果我们的孩子有些不好的行为习惯,社会规则又差,平时安全意识也比较弱,再加上核心的社交障碍,这样的情况下,一旦出现孩子之间的纠纷,或者因我们孩子的自身原因引起一些问题,家长再去坦白我们的孩子是特殊需要孩子,学校对家长的态度,就会像上面结婚之后才被告知另一半是色盲一样,影响双方的感情。”
面对这样热心肠的老师们,坦白就成了必不可少的环节。坦白使得学校从家长那里获得了孩子的“使用说明书”,有利于展开工作,对症下药。
之后,我们家长要做的,就是不辜负这份热诚的帮助,积极配合学校,站在学校角度一起考虑如何帮孩子适应融合。这时坦白就成了对老师们的一份帮助。
在一开始不了解学校环境时,抛出“自闭症”这个标签就像是对环境包容度的试金石,立马能测试包容的程度。
在老师和家长双方不够了解的时候,过早的真诚坦白很可能就等于开启了一个开关,加速了伤害的到来。
“一旦你跟老师说“我的孩子是自闭症”,有的老师很自然会想“原来是这样子啊”,再看到孩子日常行为,心里面有意无意会觉得孩子不对劲,这个标签一旦加上,是很难在心理删除掉的。
原本在老师心里不觉得孩子有多大问题的,一旦你用标签帮老师建立一个“特殊儿童”的印象,那么老师此后会下意识放大这个认知、甚至影响他对待孩子的行为方式。”
表面上看,这叫学校对孩子“宽容”、“包容”,其实不然,因为面对同一个群体,一旦老师厚此薄彼,不仅孩子可能遭受排挤,就连孩子自己也因感受到规则和周围的孩子不一样,反而会排斥这个群体,对于社交是极其不利的。 ”
2018年12月25日凌晨,本该是喜迎元旦的欢乐时节,32岁的年轻母亲谭丽却带着7岁自闭症儿子洋洋在家烧炭自尽,谭丽腹中还有一个刚满3个月的胎儿。
12月12日开始,洋洋因为在幼儿园打人,被多名家长在微信群“围剿”。虽然不停道歉,但是换来更多家长的声讨:
12月16日,谭丽托一个私信她觉得洋洋懂礼貌的家长,在微信群里解释孩子有自闭症。这也是她第一次向其他家长坦白这一事实。
“许多事情我未能三言二语说清楚,但请手下留情,有些言论等同于拿刀砍在我们身上,为了生存我们真的好努力,一个自闭症家庭想要活着并不容易。”
最先投诉的家长说:“我只要一想到未来有6个月的时间,我们的小孩还要处于危险的环境中,就犹如一块大石压在我心头。”
洋洋被院长建议回家休息几天。谭丽和丈夫黎原也为孩子的事找过社工机构,打听过其他幼儿园,还给教育局的许多部门打过电话。
我们总能听到同班家长联合起来围堵学校撵走自闭症儿童的新闻,倒还从来没听说过同班家长联合起来围堵学校撵走校园小霸王的新闻……
这种冷暖对比,难免让人怀疑,学校“开除”某个孩子,未必源于是因为孩子影响校园纪律的程度最严重,很有可能是因为孩子有一个“自闭症”标签。
不能把如何对待我们的权力,全部交给对方。将自己的命运,交给“赌对方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件事上。
“我一样也不敢跟学校老师陈述实情。倒不是我觉得“不该说”,而仅仅是觉得“现在的情况下,不能说”。
社会公众对他们不了解的事物,总会有一个逐步认知、接受的过程。我在公众偏见盛行的环境下,从小Ten的利益考虑,暂时选择隐瞒,这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但我真心期望公众认知、接受自闭症的步伐能更快一些,我在力所能及的尺度里,会尽力推动这种进步。”
具体做法是,打造照片墙,将小Ten从小到大的成长瞬间展示给老师,在环境中布局孩子的正面信息。
“例如有一张小Ten脏兮兮吃面条的照片,那是他第一次用筷子,很有意义,我保留了;还有一张,是小Ten和爸爸的合影,我个人其实是拒绝的,但是考虑到让老师感觉小Ten不缺爱,所以我忍了、保留;最重要的是小Ten和同学们和谐愉快的大合影,以便让我和老师话题很快进入小Ten幼儿园时期的学习生活。”
我们能做的,只能是先观察环境,确定是“可能包容的”,然后营造一个安全空间。确认对方是善意的,让自己感到安全了再“出柜”。这是一种自我保护。
“今天我们公司来了一位新员工,就坐在我对面——她是一位同性恋者。曾几何时,人类社会也曾经偏见过同性恋,在过去,他们也得藏藏掖掖混社会……不过现在,这个姑娘,终于也能大大方方在面试的时候坦然陈述自己的性取向,而我们周边任何一个人,也没有觉得什么大不了,继续沟通工作,该怎么对待,继续正常对待……很恭喜他们能获得应得的宽容。
我多么想有这么一天,在跟老师面试会谈的时候,也能这样轻轻松松‘出柜’——平淡对老师说一句:‘我们家小Ten是自闭症’,而老师也平淡微笑的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你对“开学。